六-《月遇从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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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半月来,时胤什么都要与她挤在一处,午睡要她陪着,午晚膳要与她一同用,就是规矩得很,顾忌着她的身子。她是真不敢再说些出格的话去招惹他,在床底间时胤是不饶人的,起初时胤还能被她的三言两语撩拨得红着脸说她“不知羞耻”,到后来能恍若未闻,直到这些个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,又是一番趣味了,她自是知道她把人带坏了。

    太医说她病愈无碍那夜就没放过她,她正受不住求饶呢,将什么“好陛下、好哥哥、好时胤......”都叫了个遍都未曾管用。

    她便撑起身子看着时胤不语,虽然嘴角时不时会露出些叫人听了脸红的曼妙,仍旧是不太妨碍她的气势。时胤却是一把将她搂住,忽而短促一笑说,“疏儿,这般看着朕的模样可真是浪荡。”

    顾疏一听就来气,未来得及反驳,温热的嘴便印上来,先是她带泪泛红的眼角......

    这样春色漫漫的夜,也有人在别出心裁地谋划着。茂密的林子里两人隐在夜色中,只见一个弯腰俯首,惊慌道,“大人,这可是欺君啊!”

    另拂袖一个不屑,口气傲慢命令∶“你且做就是。”

    时胤没了理由再常住长钟宫,让内务府亲自挑选一批干净清白的宫人来,有些不放心地离开长钟宫,顾疏看着竟有些像那寻常人家要出远门的丈夫般。

    所幸在时胤的紧盯下,整整一月长钟宫什么事都没有,正是松口气的时候,张太医赶巧来上报喜脉。阖宫上下片刻间就传遍了,顾疏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。她先是细细询问宫女,再是不说话久久思索,她又是懂了,那位毂国使臣刚刚启程离开麓国,一猜又是他做的好事,要让她冒欺君的名头去讨时胤开心,毂国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,想让麓国乖乖听话?想得美。

    身为和亲公主,若两国交好,则享荣华,两国交恶,则荣华尽,这句话是在毂国时教习嬷嬷说的。当时顾疏挑眉细想,是很在理,可是她这命怎么都是攥在别人的手里的呢。

    她吃过苦,在宫里的锦衣玉食虽好,却消磨人,让人流连得忘了来去,她心有执念,恨不得变作一条疯狗,死死咬住毂国不松口。

    也就几个时辰的工夫,长钟宫热闹起来了,时胤的赏赐先到,再是温妃亲自来道喜,她的性子像她的姓氏,温婉贤淑,还长得清秀端丽,教养颇好,俩人只聊上几句便告辞了。时胤倒是来得没有声息,从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肩,一见就是喜上眉梢的模样,顾疏有些话哽在喉中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
    或许时胤太过于开心,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,平日里克制着不敢多宠她,现如今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送,俨然忘记这王宫里还有位身怀龙胎的温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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